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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有一天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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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黑】骨子里的骄傲都是僵直古板的碳酸钙.

骨子里的骄傲都是僵直古板的碳酸钙


文/侃二轻


中也现在躺在床上,双眼被纱布缠绕,我无法看见他曾经的张扬与狂气。于是我开始回忆他的眼睛,蓝色的,我想。哪本科普类物理书告诉我真正炽热的恒星发出的光芒都是蓝色的,在那一片深沉无梦的黑暗中燃烧喷涌,周身被射线包围,经过膨胀,超新星爆炸,高速的旋转,它于是倾斜向一边,被扭曲撕扯,要么变成怪物,要么永远暗淡在其他夺目的宇宙视觉紊乱中。不对,我拍拍脑袋,中也眼睛的蓝色绝非欧洲贵族隐匿在日光下的浅色,他的眼睛来自马里亚纳海沟,或许在温柔时不过是泛起微波的一汪海洋,在珊瑚礁中温柔眷念地呼唤着你,危险时却是来自深海的鲨鱼,齿间回味着血腥味,我不会为他而疯狂,正如今天晚上的月亮会是朦胧的橙色。


白色的,这是一片让人压抑的白色,只教我想要尖叫。来点红色,蓝色,褐色,腐烂的颜色,什么都行吧——我在这里是干什么?躺在床上的是中也吗?他怎么了?是受伤了吗?我从我的鬓角上拿下一朵别好的蓝色的玫瑰花。我猜中也会喜欢红色的。花瓣缺水向外翻卷裂开,但花心处还有水珠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释。我的天,我别上这花真是傻死了。我看了看中也,他面容异常平静,睡梦中接受吗哪,来自上帝的恩赐啊,他已被寻回,盲眼得以看见。


我把蓝玫瑰放在他散开的发尾上,那是风,是些微的泡沫,是泛起褶皱的夜之呢喃。


该死的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了,百鬼游荡之时,我曾经那么骗中也,他还被我吓得睡不着。太蠢了不是吗?我拉开窗帘,该死的,今晚的月亮是橙色的。这是什么样的原理?我脑子过于混乱,怎么会知道?我叹了口气。我想这个世界都是斯芬克斯创造出来的谜题,我们一个个无法解出,只好在饥饿中死去。我们的一生贯穿着欺诈与虚伪,内心住着撒旦,瞳孔深处有最原始的罪恶。我有什么理由不死去呢?我有什么可活的呢?


德国有一位哲学家,叫做黑格尔,他说存在即合理。是吗?是这样吗?我所背负为世界之罪孽,我不该生于此世。虽我讨厌痛苦和流血——我自杀当然不是为了那虚浮短暂的乐趣!我想永眠。想要深沉无梦的睡眠。想要无止境的黑暗。我不过像一个幼儿,一个哭着撒娇要玩具车的稚童。


但中也要活的。他还想活。我还能回想起他的笑容,嘴角上扬,张狂不羁到让人不屑于看。他真的真的太自大了。我想我要疯了。该死的我现在想再看一眼他的笑容,让我付出我这被剥了皮的血淋淋的生命也在所不惜。没机会了,我是该隐的伙伴,被地狱之火吞噬。没机会了呀!


爱丽丝,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,她想不想要一个可以嘎吱嘎吱走的怀表呢?光当然是以波传播的,三月兔说的没错。我能不能把我的生命我的时间以一种强硬的态度塞给中也呢?我本就讨厌他,让他背负我的生命活着,那么他呼吸的时间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抑郁和厌恶了。我没有半点对他的喜爱之情。我只想呼唤那轮橙色的月亮:你的颜色令人作呕。


那蓝玫瑰的枝茎为什么会那样长?我又拿起它,开始折断上面凸起的小刺。它们有些划破我的手指,在万物之罪恶处留下细密的血痕。但我没有停下动作,却不小心将那长得过分的茎折断一半,擦烂了我的半边手掌,纱布上粘上几根绿色的刺。我没办法,只好把玫瑰又扔了回去,它滚到中也的左胸处,在数他的心跳吗?中也是不会死的,你别担心。


中也会愿意为我而死吗?他会点着烟,然后在昏暗的灯光下用最难听的话骂我——但那又是动人的,因为愤怒失手打碎盛着红酒的高脚杯。我在漂浮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心脏,想握住它,但是里面涌出鲜血。所以我要它有什么用?可以放在床头的花瓶里盛放一些清水让它永远殷红吗?它比不上花期短暂的玫瑰。让中也为我死实在是一件太简单太简单的事了,让他为我活着才算难。至少活到73岁吧?那是很长的时间吗?我已经走了太多路了。


中也终于醒了。奇怪,他怎么知道是我在这里呢?他双唇微启,语气里带着干涩和疲倦。他说:
太宰啊,我能看到天空的蓝。


好久不见呀。嘻嘻。

做了点小的改动。